第70章 神力+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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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神力+70
房內氣氛異常凝重, 清原結花與巴衛面對面坐著，而瑞希坐在另外一側。
上一輪爭執過後，三人面面相覷, 誰都沒有更先一步說話。
清原結花低著頭, 垂下眼皮看膝蓋上邊的並中校服裙擺，很快，這身衣服、這個身份就將與她徹底斷絕。
不甘心一般，她聲音悶悶地再度開口：“真的……非要消除不可他們的記憶嗎？”
對面的人沈默了好幾秒鐘，終是沒辦法完全置身事外, 無奈嘆了口氣, 回答她：“這個答案，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才是。而且，我和這家夥會替你動手。”
清原結花輕輕搖頭，眼神黯淡了點兒, 許是終於認清事實, 她終於不再與之提出根本無法施行的念頭。
短暫的沈默過後，她說：“重要的朋友，由我來親自消抹, 可以嗎？”
她的聲線逐漸低下來, 喃喃自語一般：“……我想要最後的, 好好和她們道別。”
瑞希和巴衛這次並沒有再反駁她，盡管不清楚這段時間裏清原結花與那些人類的情感到怎樣的深度，可她臉上那般無比悲傷的神情實在令人憐惜, 讓他們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不許見面]之類的話。
瑞希往旁邊挪了點兒位置，動作溫柔地拍了拍清原結花的後背。
“結花, 你應該也清楚，那些人類對你的情感並不是那麽簡單的。”瑞希在她身側說, “如若不抹去他們的記憶，被記掛一生而無果，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很殘忍嗎？退一步說，就算只是朋友，他們再想找到你，卻發現這世間查無此人，也不好處理吧。”
瑞希說的這些，清原結花早就思索過了。
原來神明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她在心中想著，忽然回憶起原先那幾年為人們解緣時，他們各自的心聲，那樣的哀傷。屆時她還不大理解，只是心隱隱地痛，但現在，在人間游歷過，朝夕相處過後，那些往日淡淡無奈背後的情感仿佛積壓已久而後迸發。
她一下子明白了。
原來神明並不完全是人類的神明大人，她所能做的也只是有限。
無可奈何的時候並不是現在才有，而是一直存在的。
而面對無力達成的那些事，清原結花想，或許這也是一種對她的歷練。
-
時間所剩不多，貿然地提前消抹會引來疑心，露出破綻，因而，清原結花將計劃時段放在了周五放學後。
其中，令她感到最過意不去的莫過於山本武。
他為她準備了那麽多驚喜，對於一個國中生而言那樣的花銷也不算小，也許用了一整個月的零用錢，又或許，因此出去悄悄打工了也不一定。
她想了很多該如何回報，可時間不允許她這樣那樣做。
主動聯系了交換號碼的宮治，並向他請教了有關於棒球選手喜歡什麽禮物的話題。
與性格有些惡劣的雙胞胎哥哥不同，宮治雖然是弟弟，卻穩重有耐心。
從只言片語中，清原結花了解到近期正是他們學校春假合宿訓練的日子，練習很辛苦，但宮治似乎樂在其中，閑暇之際，他幫忙請教棒球部的朋友，並告知了幾樣價位不一的體育用品作參考。
清原結花表示感激，查找攻略來到東京市區內最大的一家體育用品專賣店，將宮治所提到的產品統統買了下來。
售貨員小姐嘴角彎起的弧度實在明顯，清原結花看她笑，於是也跟著微笑。
接過塑料袋時，清原結花臉上的笑臉差點兒掛不住，忽地一沈令她手臂一顫。
明明也沒多少樣東西來著，原來運動員的東西都是沈甸甸的。
除此以外，清原結花在神社為大家準備了一個又一個親手縫制並祈福許願過的禦守，將她能夠想到的一切祝福都註入其中。她的手不算很巧，往日神社裏出售的禦守，都是由她或是神使用神力、妖力幻化出來後，再由她親自開光完成。
像這樣一針一線縫制，還要回溯到上一次送給沢田綱吉等人那次。
而這回，因為要向並盛町中善良的朋友們道別，而幫助過她、表現出善意的人在這幾個月內不計其數，其中相熟之人十個手指也數不過來。
因此，縫制禦守花了她好幾個夜晚，以至於眼下的黑眼圈堪比大熊貓。
在周五早晨，她終於將禦守數量準備齊全。
呈大字形倒在榻榻米之上，終於松了口氣的清原結花心中再度浮現出空虛來，再更進一步的情緒泛上心頭，她趕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到妝閣收拾自己因熬夜而憔悴的面容。
最後一天，無論如何也要以最好的模樣面對大家。
清原結花下定決心，動搖之意直到放學以前都被埋在心底最深處。
在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身影的溫暖笑臉，她們在說[再見]時，仿佛都堅信著還會再次相見。
原先以為百分百做完全的心理準備，在這時忽然崩塌了。
接下來會發生的殘忍的一切，是唯有她一人知曉的事實。
感覺心理快要抵達極限，清原結花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以此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還剩下……今天的最後一個了。
清原結花用神力將那袋重新包裝過的禮品幻化出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裏，一步一步走向與山本武約定的，第二次見面的那個廢棄公園。
她抵達時，山本武已經到那兒了。
就像那次見面一樣，只不過兩人對調了身份。
山本武蹲在地上，含笑望著腳邊的流浪貓，一點一點掰火腿腸餵給它吃。
聽見腳步聲，他隨即擡起頭，看見清原結花時他並不意外，只是眼底的笑更濃幾分。
“你來了啊，結花。”他笑著說，又指了指身邊的流浪貓，“它好像比上次見面時瘦了。我正在想要不要收養它，放在老爸店裏，也算是招財貓了哈哈哈。你覺得呢，結花？”
清原結花於是也蹲到山本武身邊。
其實她知道這並不是上次見面時的那一只小貓了，姬子婆婆的貓咪早就已經歸還，這大概是另一只類似品種的真正的流浪貓。
它看上去還很小，瘦弱極了，某個角度看過去，仿佛還能看見它的肋骨。
“如果伯父同意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清原結花彎著眼睛笑盈盈，小貓小心翼翼地‘喵’了一聲，像是在試探什麽，而後看向她。
山本武點點頭說：“其實老爸之前就有說過想要一只貓，食材多出來的邊角料正好可以餵食。”
小貓就像聽懂了什麽，朝山本武的褲腳蹭了蹭，撒嬌似的叫喚。
“那就……”
“那就這樣決定好了。”山本武忽然說道，他將視線轉向清原結花，“那，結花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嗎？”
“……誒？”清原結花眨眨眼，猶豫著開口，“可是，這是很重要的事誒，還是由阿武自己——”
山本武卻搖搖頭：“對我來說，結花來取名字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哦。”
他頓了頓，十分貼心地補充，“唔，或者結花就當作我是取名廢，只能想出[咪咪]之類的名字好啦。”
山本武實在是太過體貼，讓清原結花實在無法在這時還選擇拒絕。
她捏著下巴，想起姬子婆婆的小貓來福。
它看上去和來福長得幾乎一樣，讓山本武都誤以為是同一只。
而且，[來福]的寓意就是福來，也正是清原結花想要寄托的願望。
“不然……就叫它[來福]吧？”清原結花輕聲說，“說不定真的會帶來好福氣呢。”
“來福。”山本武重覆起這個名字，而小貓就像知道這是屬於自己的新名字一般，積極地喵喵回應。
“它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呢。”山本武用手指點了點小貓的腦袋。
清原結花於是也笑著點點頭：“真是太好了呀。”
山本武終於註意到清原結花懷中的東西，其實也很難讓人不在意，畢竟體積大而顯眼，外包裝是特意挑選了紅綠配色的禮盒與彩紙裝點。
他沒有明說，目光聚焦於此。
清原結花也才想起來，忙將懷中的禮物遞給山本武。
“唔，阿武，這個給你！”她俏皮地眨眨眼，期待山本武的反應，“是禮物哦，之前謝謝你帶我出去玩。”
山本武的反應並沒有讓清原結花失望，他驚喜地接過禮盒，因為完全沒有料想到，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晌久，他才擡起頭看向清原結花，而清原結花笑瞇瞇地，一臉期待地也看著他。
這讓山本武原本加速的心跳，忍不住漏了半拍。
“謝謝你，結花。”山本武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我真的很開心。不過，感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清原結花早就猜到會如此，於是一本正經地說：“那麽，上次和阿武出去玩的費用，我就必須平攤才可以了。那也太貴重了，決不能讓阿武一個人承擔。”
山本武看上去有些為難，他撓了撓後腦勺，看著清原結花認真的面孔，他明白自己拗不過她。
於是他只好點頭道：“我明白了，我真的很開心結花，謝謝你。”
“不客氣喲。”清原結花說，“這段時間，能和阿武認識我真的很高興。”
她說著，想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忍不住鼻頭一酸，眼眶仿佛也跟著發熱。
於是，趁情緒徹底上頭以前，她連忙往後說：“就像是小貓的名字一樣，阿武的福氣一定會源源不斷地到來的，我也會一直守護著阿武。不管以後怎麽樣，請相信自己走下去，不管什麽事，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山本武被她忽然正經的話語弄得有點兒詫異，他不太自在地，內心浮現出奇怪的感覺。
“怎麽突然說這些啊。”山本武說，“就像是……最後的告別之類的。很嚇人哎，結花。”
清原結花心裏一驚，連忙找補般岔開話題：“沒有啦，阿武想多了。唔，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還要把來福帶給伯父‘過目’一下不是嗎？”
她站起身，而後山本武也跟著她站起來。
她向他伸出手，山本武不明所以，卻還是沒有多問，將手掌覆了上去。
關於清原結花的記憶在手掌相接的那一刻，被橡皮擦擦去，不留一點兒痕跡。
山本武的瞳孔猛地一縮，再度回過神來時，面前空無一人。
奇怪，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山本武茫然地環顧四周，手中沈甸甸的分量惹得他低頭，不知何時出現在懷中的禮物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孩子贈送的。
可是，是誰送的呢。
他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記憶就像是空缺了一塊，怪異的違和感令他不自覺皺起眉。
“喵~”
貓咪叫聲讓他回過神，山本武於是再度蹲下身。
“……來福。”他不自覺叫出這個名字。
就在脫口而出這兩個字時，就連他自己都感覺無比驚愕。
山本武帶著小貓來福回到店裏，父親看到他手中的禮物盒，眼中流露出[這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情。
“這是哪個女孩子送的啊。”父親裝作若無其事地切著手中的金槍魚，隨意問道。
山本武註視父親許久，最後只是說：“我忘了。”
父親權當兒子只是因為害羞而不想和自己坦白，並沒有多言什麽。在他的記憶裏，早就已經有了兒子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的輪廓，只是，不知為何只是模糊的剪影，具體的模樣卻想不起來了。
他笑著搖搖頭，看來自己也確實是老了，就連這樣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對了老爸。”山本武將禮物放在一旁，舉起小貓給父親看，“它叫來福，以後養在店裏可以嗎？”
“喔，當然可以。”父親自然地點點頭，“不過，你居然會給它起[來福]這樣的名字，有點不是你的風格啊阿武。”
山本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哈哈哈……是嘛。”
與往日一樣，山本武在店裏幫父親的忙，收拾完最後一桌客人的餐盤，他的餘光瞥見被擱置在一邊的那份巨大的禮物盒。
“老爸，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喔，知道了。”
帶著禮物盒匆匆回到房間，山本武小心翼翼沿著邊沿拆開包裝，盒子裏的禮物令他驚訝。
那個人就像是讀過自己的心一般，每一份禮物都是他想買已久卻因為價格而猶豫卻步的。
他一件一件從盒子裏取出，心跳愈來愈快。
被壓在盒子最底部的，是一個紅色的禦守，上面赫然繡著[武]字，似乎是對方特意為他繡上的。
指腹靜靜摩挲著那枚禦守，山本武沈默下來。
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呢……不過，總會想起來的。
也許，明天早晨就能想起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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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一般，她聲音悶悶地再度開口：“真的……非要消除不可他們的記憶嗎？”
對面的人沈默了好幾秒鐘，終是沒辦法完全置身事外, 無奈嘆了口氣, 回答她：“這個答案，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才是。而且，我和這家夥會替你動手。”
清原結花輕輕搖頭，眼神黯淡了點兒, 許是終於認清事實, 她終於不再與之提出根本無法施行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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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線逐漸低下來, 喃喃自語一般：“……我想要最後的, 好好和她們道別。”
瑞希和巴衛這次並沒有再反駁她，盡管不清楚這段時間裏清原結花與那些人類的情感到怎樣的深度，可她臉上那般無比悲傷的神情實在令人憐惜, 讓他們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不許見面]之類的話。
瑞希往旁邊挪了點兒位置，動作溫柔地拍了拍清原結花的後背。
“結花, 你應該也清楚，那些人類對你的情感並不是那麽簡單的。”瑞希在她身側說, “如若不抹去他們的記憶，被記掛一生而無果，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很殘忍嗎？退一步說，就算只是朋友，他們再想找到你，卻發現這世間查無此人，也不好處理吧。”
瑞希說的這些，清原結花早就思索過了。
原來神明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她在心中想著，忽然回憶起原先那幾年為人們解緣時，他們各自的心聲，那樣的哀傷。屆時她還不大理解，只是心隱隱地痛，但現在，在人間游歷過，朝夕相處過後，那些往日淡淡無奈背後的情感仿佛積壓已久而後迸發。
她一下子明白了。
原來神明並不完全是人類的神明大人，她所能做的也只是有限。
無可奈何的時候並不是現在才有，而是一直存在的。
而面對無力達成的那些事，清原結花想，或許這也是一種對她的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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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所剩不多，貿然地提前消抹會引來疑心，露出破綻，因而，清原結花將計劃時段放在了周五放學後。
其中，令她感到最過意不去的莫過於山本武。
他為她準備了那麽多驚喜，對於一個國中生而言那樣的花銷也不算小，也許用了一整個月的零用錢，又或許，因此出去悄悄打工了也不一定。
她想了很多該如何回報，可時間不允許她這樣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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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性格有些惡劣的雙胞胎哥哥不同，宮治雖然是弟弟，卻穩重有耐心。
從只言片語中，清原結花了解到近期正是他們學校春假合宿訓練的日子，練習很辛苦，但宮治似乎樂在其中，閑暇之際，他幫忙請教棒球部的朋友，並告知了幾樣價位不一的體育用品作參考。
清原結花表示感激，查找攻略來到東京市區內最大的一家體育用品專賣店，將宮治所提到的產品統統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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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塑料袋時，清原結花臉上的笑臉差點兒掛不住，忽地一沈令她手臂一顫。
明明也沒多少樣東西來著，原來運動員的東西都是沈甸甸的。
除此以外，清原結花在神社為大家準備了一個又一個親手縫制並祈福許願過的禦守，將她能夠想到的一切祝福都註入其中。她的手不算很巧，往日神社裏出售的禦守，都是由她或是神使用神力、妖力幻化出來後，再由她親自開光完成。
像這樣一針一線縫制，還要回溯到上一次送給沢田綱吉等人那次。
而這回，因為要向並盛町中善良的朋友們道別，而幫助過她、表現出善意的人在這幾個月內不計其數，其中相熟之人十個手指也數不過來。
因此，縫制禦守花了她好幾個夜晚，以至於眼下的黑眼圈堪比大熊貓。
在周五早晨，她終於將禦守數量準備齊全。
呈大字形倒在榻榻米之上，終於松了口氣的清原結花心中再度浮現出空虛來，再更進一步的情緒泛上心頭，她趕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到妝閣收拾自己因熬夜而憔悴的面容。
最後一天，無論如何也要以最好的模樣面對大家。
清原結花下定決心，動搖之意直到放學以前都被埋在心底最深處。
在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身影的溫暖笑臉，她們在說[再見]時，仿佛都堅信著還會再次相見。
原先以為百分百做完全的心理準備，在這時忽然崩塌了。
接下來會發生的殘忍的一切，是唯有她一人知曉的事實。
感覺心理快要抵達極限，清原結花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以此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還剩下……今天的最後一個了。
清原結花用神力將那袋重新包裝過的禮品幻化出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裏，一步一步走向與山本武約定的，第二次見面的那個廢棄公園。
她抵達時，山本武已經到那兒了。
就像那次見面一樣，只不過兩人對調了身份。
山本武蹲在地上，含笑望著腳邊的流浪貓，一點一點掰火腿腸餵給它吃。
聽見腳步聲，他隨即擡起頭，看見清原結花時他並不意外，只是眼底的笑更濃幾分。
“你來了啊，結花。”他笑著說，又指了指身邊的流浪貓，“它好像比上次見面時瘦了。我正在想要不要收養它，放在老爸店裏，也算是招財貓了哈哈哈。你覺得呢，結花？”
清原結花於是也蹲到山本武身邊。
其實她知道這並不是上次見面時的那一只小貓了，姬子婆婆的貓咪早就已經歸還，這大概是另一只類似品種的真正的流浪貓。
它看上去還很小，瘦弱極了，某個角度看過去，仿佛還能看見它的肋骨。
“如果伯父同意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清原結花彎著眼睛笑盈盈，小貓小心翼翼地‘喵’了一聲，像是在試探什麽，而後看向她。
山本武點點頭說：“其實老爸之前就有說過想要一只貓，食材多出來的邊角料正好可以餵食。”
小貓就像聽懂了什麽，朝山本武的褲腳蹭了蹭，撒嬌似的叫喚。
“那就……”
“那就這樣決定好了。”山本武忽然說道，他將視線轉向清原結花，“那，結花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嗎？”
“……誒？”清原結花眨眨眼，猶豫著開口，“可是，這是很重要的事誒，還是由阿武自己——”
山本武卻搖搖頭：“對我來說，結花來取名字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哦。”
他頓了頓，十分貼心地補充，“唔，或者結花就當作我是取名廢，只能想出[咪咪]之類的名字好啦。”
山本武實在是太過體貼，讓清原結花實在無法在這時還選擇拒絕。
她捏著下巴，想起姬子婆婆的小貓來福。
它看上去和來福長得幾乎一樣，讓山本武都誤以為是同一只。
而且，[來福]的寓意就是福來，也正是清原結花想要寄托的願望。
“不然……就叫它[來福]吧？”清原結花輕聲說，“說不定真的會帶來好福氣呢。”
“來福。”山本武重覆起這個名字，而小貓就像知道這是屬於自己的新名字一般，積極地喵喵回應。
“它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呢。”山本武用手指點了點小貓的腦袋。
清原結花於是也笑著點點頭：“真是太好了呀。”
山本武終於註意到清原結花懷中的東西，其實也很難讓人不在意，畢竟體積大而顯眼，外包裝是特意挑選了紅綠配色的禮盒與彩紙裝點。
他沒有明說，目光聚焦於此。
清原結花也才想起來，忙將懷中的禮物遞給山本武。
“唔，阿武，這個給你！”她俏皮地眨眨眼，期待山本武的反應，“是禮物哦，之前謝謝你帶我出去玩。”
山本武的反應並沒有讓清原結花失望，他驚喜地接過禮盒，因為完全沒有料想到，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晌久，他才擡起頭看向清原結花，而清原結花笑瞇瞇地，一臉期待地也看著他。
這讓山本武原本加速的心跳，忍不住漏了半拍。
“謝謝你，結花。”山本武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我真的很開心。不過，感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清原結花早就猜到會如此，於是一本正經地說：“那麽，上次和阿武出去玩的費用，我就必須平攤才可以了。那也太貴重了，決不能讓阿武一個人承擔。”
山本武看上去有些為難，他撓了撓後腦勺，看著清原結花認真的面孔，他明白自己拗不過她。
於是他只好點頭道：“我明白了，我真的很開心結花，謝謝你。”
“不客氣喲。”清原結花說，“這段時間，能和阿武認識我真的很高興。”
她說著，想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忍不住鼻頭一酸，眼眶仿佛也跟著發熱。
於是，趁情緒徹底上頭以前，她連忙往後說：“就像是小貓的名字一樣，阿武的福氣一定會源源不斷地到來的，我也會一直守護著阿武。不管以後怎麽樣，請相信自己走下去，不管什麽事，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山本武被她忽然正經的話語弄得有點兒詫異，他不太自在地，內心浮現出奇怪的感覺。
“怎麽突然說這些啊。”山本武說，“就像是……最後的告別之類的。很嚇人哎，結花。”
清原結花心裏一驚，連忙找補般岔開話題：“沒有啦，阿武想多了。唔，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還要把來福帶給伯父‘過目’一下不是嗎？”
她站起身，而後山本武也跟著她站起來。
她向他伸出手，山本武不明所以，卻還是沒有多問，將手掌覆了上去。
關於清原結花的記憶在手掌相接的那一刻，被橡皮擦擦去，不留一點兒痕跡。
山本武的瞳孔猛地一縮，再度回過神來時，面前空無一人。
奇怪，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山本武茫然地環顧四周，手中沈甸甸的分量惹得他低頭，不知何時出現在懷中的禮物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孩子贈送的。
可是，是誰送的呢。
他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記憶就像是空缺了一塊，怪異的違和感令他不自覺皺起眉。
“喵~”
貓咪叫聲讓他回過神，山本武於是再度蹲下身。
“……來福。”他不自覺叫出這個名字。
就在脫口而出這兩個字時，就連他自己都感覺無比驚愕。
山本武帶著小貓來福回到店裏，父親看到他手中的禮物盒，眼中流露出[這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情。
“這是哪個女孩子送的啊。”父親裝作若無其事地切著手中的金槍魚，隨意問道。
山本武註視父親許久，最後只是說：“我忘了。”
父親權當兒子只是因為害羞而不想和自己坦白，並沒有多言什麽。在他的記憶裏，早就已經有了兒子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的輪廓，只是，不知為何只是模糊的剪影，具體的模樣卻想不起來了。
他笑著搖搖頭，看來自己也確實是老了，就連這樣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對了老爸。”山本武將禮物放在一旁，舉起小貓給父親看，“它叫來福，以後養在店裏可以嗎？”
“喔，當然可以。”父親自然地點點頭，“不過，你居然會給它起[來福]這樣的名字，有點不是你的風格啊阿武。”
山本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哈哈哈……是嘛。”
與往日一樣，山本武在店裏幫父親的忙，收拾完最後一桌客人的餐盤，他的餘光瞥見被擱置在一邊的那份巨大的禮物盒。
“老爸，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喔，知道了。”
帶著禮物盒匆匆回到房間，山本武小心翼翼沿著邊沿拆開包裝，盒子裏的禮物令他驚訝。
那個人就像是讀過自己的心一般，每一份禮物都是他想買已久卻因為價格而猶豫卻步的。
他一件一件從盒子裏取出，心跳愈來愈快。
被壓在盒子最底部的，是一個紅色的禦守，上面赫然繡著[武]字，似乎是對方特意為他繡上的。
指腹靜靜摩挲著那枚禦守，山本武沈默下來。
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呢……不過，總會想起來的。
也許，明天早晨就能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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